相信我,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这样的困惑。
“先生,恕我冒昧的提个建议。我觉得,对于这样一座雄伟的建筑来说,四楼和五楼之间的柱头的涡卷装饰太文雅了。看上去似乎采用带状装饰的束带层会比较得体。”
“说得对,我也正想这么说。带状的束带层……不过……不过你看,那样做就等于要减少开窗,是吧?”
“是的,”吉丁说,他此刻的语气,比他和同学讨论时更为谦卑和恭敬,“可是窗户比起建筑物正面的尊严来说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是《源泉》里吉丁第一次获取弗兰肯信任时二人关于古典复兴立面做法的讨论,作者刻意营造在现代建筑到来前行业里因循守旧和矫揉造作的气氛。感谢柯布的条形窗,感谢通风照明系统,我们在立面设计上仿佛拥有了比过去更大的自由度;只是讽刺的是我们依然在这种自由度里因为像小说人物一般的执念而捉襟见肘。
为什么Daniel Libeskind有时候会滥用犹太人博物馆这个案子里伤痕般的斜窗?
为什么OMA喜欢空间化结构+幕墙的组合?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设计师喜欢用落地玻璃窗或者干脆不在外墙上开窗?
这些做法是走向最优解,还是暗示着一种模式化的妥协,且没有真正探讨应该讨论的问题?
那么
什么是该讨论的问题?
我还真喜欢不了Michael Graves的波特兰大厦,但对于立面分层用以呼应来自行人和行车不同速度和角度的视觉体验的说法相当买账;
虽然我吐槽OMA在大项目中守着巨型结构+填充幕墙的万金油手法不放,但是RemKoolhaas早在波尔多住宅里考虑到业主身体状况的开窗还是让人很受启发;
还有Geoffrey Bawa,这个近几年我一直在研究的富二代,他会因为想要保证下雨天的通风而仔细的设计一扇窗户。
还有今天新鲜出炉的,FCB(喂,此处不是那些个蹴鞠豪门的缩写)的首席之一Peter Clegg来系里做讲座,在提到他们在利兹做的学校综合体时用一个展开的裙楼立面表示连续窗墙比和热辐射值以及不同玻璃选择的关系。
所以,你会发现,用什么样的手法并没有个固定套路,对于一般的建筑来说,我是比较支持有原由的设计的“唯理派”。
对于怎样找到可以印证到设计中的理由,除了多看多想外,以自己的理解提供两个建议:
第一,前期分析
好的基地分析和微气候分析可以寻找到一些微妙的突破口,它们并不一定指名一种设计方式,但是会帮你筛选自己的想法。我在专栏里以Moneo的Murcia市政厅的立面为例做了分析。
不看僧面看什么面?/施主你气候分析没有 - 无端端的歉意 - 知乎专栏
第二,手工模型
为此,特意借用《监狱学园》里面的一个梗来激励各位:
把计算机语言为逻辑的参数化设计放在一边暂且不谈,请不要忽视传统建筑设计构思中手工模型推敲的意义。很多时候,我们会花大力气做个展示模型,但实际上有效率的工作模型才是最可贵的。这是6年前同学一起推敲模型的情景(模型的主人现在在WOHA上班)。真正把一个至少1:100的模型做出来,拿在手上端详,放在基地上比较,换个屋顶,砍掉一截立面,与昨天的那个模型比一比,喊同学过来看一看,这样的回报会比草图或者电脑模型更准确,这也是为什么大型事务所一直没有摈弃手工模型这个环节。
好了,之所以把建议控制在两条,之所以把建筑师的名字有意留成英文,就是希望你自己去继续探索,建筑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